有时,确实不知道找哪一位先贤来供自己临摹、崇拜,而且打开互联网,也不知到哪个博客去获悉诗学的箴言,只好无所事事,在一种非阅读的状态中自我消耗。被人激励和刺激的美妙感觉,是如此稀罕,乃至于一个人容易在荒凉的关口,丢下从故乡带来的铠甲,打算出售灵魂,换一些土特产,返回家乡去做一个生意人。越是想证明给邻居们看,诗神越是站得远远的,不顾我变成涸辙之鱼。我没办法证明坐下来写一首诗这种行为的趣味性和正当性,也没办法消除这种行为带给旁观者的消极、逃避一类的印象。“诗言志”,这条古训谁还信它呢?但“玩物丧志”的舆论车胎总能在大地上留下清晰的花纹。我留恋一种境况:在探索诗学脉络的旅行中,不受琐事的干扰。但实际的生活刚好要为这次旅行提供无数个站台:每隔一段时间,我就得刹车,停下来。我小心应对,以免把这些真切生活的表现误解为挺进巍峨诗山的障碍——我认为写作的假想敌不应到家乡去找,不去拌嘴的家人那里“嫁祸”,如果那天敌真的存在,应该在一个类似乌托邦的地方扎根。我在书房里抓住灵光一闪的片刻看几页书,也许,家人会催促去买一支排骨,或是儿子又偷袭了水龙头,引起忙乱的老人大声叫我,那时,我会眉头紧蹙,怪家人中断了我跟美妙世界的联系,也怪她们一点也不懂得怜惜我这宝贵的时光;走出书房,就是平凡的女婿或儿子或丈夫或父亲,但真正气消的时刻还得在继续的写作氛围中找到;这时,我会设法在诗句中敦促自我做一个完人,并向家人示爱,尽管这些可爱的人对阅读丧失了热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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